果糖今年不脱发

何以解忧,唯有吃粮

【双玄】囚锁为情


文/果糖

◎真的是糖!
◎本来想欢脱后来硬生生变成煽情
◎史诗级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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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府又看见师青玄在自杀。

贺玄刚踏入幽冥水府,一根房梁便朝着他的脑门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贺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挥手一道水光闪过,冲开了那房梁,随即反手一托,轻巧巧地接住了一团如同毛线球一般跟着房梁滚下来的白色身影。
那身影蜷成小小的一团,衣衫好像被什么挂破了一样乱七八糟,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带着一脸仿佛要去赴死一样的坚定神情。
贺玄怒极反笑:“师青玄,你今天又给我长能耐了?”声音冰冷,隐隐透出森然的怒意。明明已经是肉体凡身,明明手无缚鸡之力,明明心里胆小得要死,谁给他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杀?

第一次,想自己憋气给自己憋死。可这死脑筋憋气时眼睛也跟着瞪住不眨,亏是贺玄半夜来给他掖被子时及时看见了这家伙怒目圆睁的双眼,当机立断一巴掌把他给拍通气了。
第二次,抽了自己的裤腰带往脖子上套,想把自己勒死。好在师青玄几百年来一直嗜好打蝴蝶结而不是死结,千钧一发之际贺玄抓住他的裤腰带强行扯开了结……从此师青玄失去了他的裤腰带。
第三次,——这次不是师青玄要自杀了,而是失去裤腰带后衣袍过于凌乱,半睡半醒间翻了个身被衣衫不小心绊住,“咚”的一声滚下了榻,头又昏又疼哼唧几声后不知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贺玄一进来,看见的就是他在地上挺尸的画面。
从此师青玄睡上了玄鬼特供的水床。
……

这一次,看来这是想爬房顶寻个什么花哨的死法,却不小心踩断房梁自己先摔下来了?
师青玄,你就真的这么想死?
好像只要自己离开一瞬,他这边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岔子。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凡人的命如同飘摇蓬草,稍有风吹便会被连根拔起。
真让人恨不得紧紧攥在手里。
师青玄,你占着我的命活了这么久,谁准许你想死就死?

抱紧了怀里的人,黑水的脸色深了几分。
没来由地便想到师无渡身死那日。
那天,师无渡拼上性命,同他赌了一把。
赌什么?
赌他不会对师青玄出手,赌他已经对师青玄产生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情。
看着师无渡猛地掐住师青玄的脖子,贺玄明明清楚师无渡是在激他,是在赌,可他抑制不住那一瞬间心底的颤抖。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折断那掐住师青玄的双臂,看着师无渡爆发出恣意狂傲的大笑。
“我笑你以为自己稳占上风!”
从他没忍住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师无渡赌赢了。
水横天走了,断定了他不会对师青玄出手,带着高傲的大笑走了,一生肆意,了却牵挂。
留下一个神志不清的师青玄给他。
他看准了师无渡的软肋是师青玄,可如今,师青玄又何尝不是他的软肋?
蛰伏了这么多年,沉积的仇恨有几分早已化去,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像古法炮制的附子,在岁月侵蚀中悄然变了味道,深一分是剧毒,浅一分是良药。

贺玄终是没有给师青玄换命,也没有让他滚到人间,自此再不相见。他有些自私且贪婪地将师青玄就此留在了幽冥水府。
情锁为囚,囚锁为情。

贺玄抱着师青玄大步走到榻前,将怀里人放到榻上。而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只搪瓷小碗,碗里竟是盛满的粥。
贺玄将那碗往师青玄面前一放:“吃。”
恍惚间记得当初喝了谢怜的百年好合羹之后,师青玄曾哭着扒到他身上大叫大嚷要喝十桶这种粥来安慰一下他受伤的胃。
他回去后尝了尝这种粥,确实美味。
拿起碗喝了几口,余光瞥见对面那人却是呆呆的一口未动,贺玄顿时没了继续吃粥的心思。贺玄用力一拍桌子,重复道:“吃!”
师青玄却还是愣愣的,兀自蜷起腿抱着膝盖,下巴搭在膝盖上,不知在对着哪里出神。
贺玄见他不吃不喝也不搭理自己,蓦地生出一股没来由的焦躁,可偏偏气还不能往眼前这人身上撒。恨恨然在手上生出一个水球,“啪”的一声捏碎。如此动静,终于把那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贺玄看着他,道:“别整天想着死。这里可是黑水岛。你死了,也是我的鬼。”
“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喂你?”
让堂堂绝境鬼王喂饭,画面真是想都不敢想。师青玄听了这话,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点人气,讪讪道:“我不是想自杀,我只是想去屋顶吹吹风。”谁知道就……摔了下来,还刚好摔到他怀里。
师青玄拿起那碗,也没看是不是有毒,就那样喝了下去。
味道很甜,和他在天上时喝到的口感别无二致。真没想到,跌落人生谷底后,他还能有再喝到这粥的一天。
他以前能喝到这粥,是因为占了贺玄的神格;而今一切水落石出,撕破脸皮,给他端来这粥的……竟还是贺玄。
师青玄慢慢闭上眼,将粥一口饮尽。

贺玄见他吃完了粥,一拂手化出一只一人多高的水茧,拎起师青玄丢了进去,随即腿一迈自己也躺了进去。水茧立即合上,将二人裹住,化为轻盈的水球,向外飘去。
那水球从外边看着空间很大,容下二人绰绰有余,可内部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师青玄被那股奇特的水压紧紧压在贺玄身上,头贴近贺玄冰冷且毫无动静的胸膛,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须臾,眼前猛地一亮,视野一片开阔。原来水球已载着他们来到了屋顶。想来,是贺玄同意他“出去吹吹风”了。黑水岛一片静谧幽深,一轮孤月在漆黑的夜空中斜斜照着,月色却不复来时那般惨白惨白。
贺玄负手而立,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见他飘扬衣摆上泛着的波光银纹。师青玄坐在屋檐边,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阵,师青玄呐呐道:“......贺玄,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占你的那百年风光,也不知如何还清。
贺玄突然在师青玄面前蹲了下来。
“师青玄,”他定定地看着师青玄的双眼,“那我呢?我又有什么?”绝境鬼王,听上去好似风光无限,却独自在孤寂中行走百年,孑然一身。百年来唯一接近他温暖过他还乐此不疲黏着他的,便只有师青玄了。

“......我。”
师青玄突然就这样回答了,尽管十分小声,但贺玄听得十分清楚。
“你?”贺玄重复了一遍,依旧看不清神色。
“我自知还欠你良多,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也不知如何偿还,我只有……只有……”呆在这里代替死去的亲人,可以吗。师青玄越说越小声,头也慢慢垂下。
“你当真确定?”贺玄却突然凑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啊?啊————”师青玄被突然凑近的贺玄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向后退去,却忘了他正坐在屋檐边上,一下重心不稳,从高高的水府屋顶跌下。
好容易想开不想自杀不想死了,现在却失足跌下房顶,这下肯定要被摔死了吧。
唉,人生啊。
然而耳边凌厉的风声只响了一瞬,下一秒,他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
竟是贺玄跟着跳了下来。
……这算什么?要死一起死?还是……殉情?师青玄的脑子此刻又是乱七八糟,甚至忽略了这人绝境鬼王的身份。
贺玄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将他揽入怀里,一个转身将师青玄托在了上方,自己背部朝下承受了冲击力,二人抱着跌到地面。
师青玄慌忙从贺玄身上坐起来,惊讶道:“我……我没死?”
贺玄躺在地上,将师青玄重新按回他身上,道:“是啊。你很想做我的鬼吗?”
“……”

师青玄,既已同月同日生,这一次,你别想比我先死。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逃不掉的。

(完)

果糖
2017.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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