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团圆》（上）
文 by 果糖
◎主花怜，微双玄
◎小甜饼！来磕糖！
◎替我向关爱戚容协会道歉
◎ooc全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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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了。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应时而下，层层叠叠覆盖了大地，却遮不住人间过年的欣喜。
菩荠村也热闹起来，热情的村民们一打商量聚成一波，一路敲锣打鼓，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菩荠观。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将带来的年货往观门口中一放，热火朝天地动手装饰起菩荠观来。
红彤彤的辣椒串上了房梁，金灿灿的玉米挂在了门旁，新收的稻谷堆了满箱，院里还溜进来一只大公鸡喔喔乱唱。
……原本就不怎么像宫观的菩荠观，现在更是不像了，活脱脱就是哪家的民房。
谢怜本不打算收下村民们带来的年货，但村民们惦记着当时插秧有他一份功劳，说什么也要分他一份。
谢怜不好拂了大家的热情，只好微笑着接受了，向村民们一一拱手道去新年祝福。村民们得了祈福，心满意足，留了不久，就纷纷回家贴春联，做守岁的准备去了。
看着被装扮得花红柳绿的菩荠观，谢怜心中却是一暖。
很久，很久，都没和人一起过年了啊。
少顷，谢怜回头，笑着喊了一声：“三郎！”
只见房梁上躺着一个晃晃荡荡的红色身影，闻言拨开身旁的辣椒串，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黑色的靴，火红的衣，落在雪地里，显得眼前人更加明媚夺目。
正是花城。
谢怜正准备开口，花城却先一步将他拥入观内，轻轻拍掉谢怜肩上飘落的雪。
花城道：“哥哥冷不冷？”
谢怜这八百年都是一身单衣过来的，对于冷热早已没什么知觉，立即摇头道：“不冷，还好，还好。倒是三郎，会冷吗？”
鬼是没有体温的，一般状态下皮肤都凉得可怕。不知道花城会不会感知到冷？
谢怜想伸手摸摸花城的额头，看看花城此刻有没有体温。但又一想，自己的手此刻肯定冻得像冰棍一样，若是花城能感觉到温度，岂不是会冰着花城？于是又将手缩了回去。
花城却道：“哥哥，你摸摸我。”
……啊？？
见谢怜愣愣的没反应，花城又重复道：“哥哥，你摸摸我。”
谢怜不明所以，又不好意思乱摸，于是便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抚住了花城的脸颊。
花城的皮肤果然是凉的。
但下一秒，谢怜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手心缓缓渡来，花城的皮肤温度变化快得似乎肉眼可见。花城的手也覆了上来，这会儿竟是滚烫的。
花城笑道：“哥哥摸摸我，我就不冷了。”
……居然还可以这样？！
虽然被自己这不知算是哪门子的特异功能惊呆了，但谢怜还是坐了下来，任由花城握着双手，热流从指间缓缓淌过，十指相扣，红线交缠。
双手渐渐暖和起来，谢怜活动了一下手指，想起来是该贴春联了，便提议道：“我们自己动手写春联吧，三郎觉得如何？”
花城欣然同意。
然后谢怜笑眯眯地将一只蘸满墨的毛笔塞进了他手里。
花城道：“殿下，这……”
谢怜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鬼市赌坊门口的狂草，“要钱不要命”，“要赢不要脸”，那字体自成一派，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不禁莞尔。随即正色，诚恳地道：“我是真的觉得三郎的字写得很好啊。”
花城无奈，笑道：“哥哥真是折煞我。”
执了笔，却迟迟没有下手。
半晌，花城抬头望向谢怜，笑道：“不行，要哥哥教我写才好。”
谢怜也不是存心让想让花城为难，一时玩心大起罢了。于是谢怜轻轻握住花城的手，思考起来写什么好。
……可惜谢怜是个武神，并不能指望他想出多么好的春联，毕竟这八百多年谢怜读的最熟的一本文化巨著还是《道德经》。让武神作对子，简直比不让裴茗碰女人还难。
左思右想，为了不让自己在红纸上默出《道德经》来，谢怜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一副“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花城乖乖的任他握着右手在红纸上勾勒起笔画来，难得没有乱动。但写着写着，谢怜的思绪不知为何就飘到了千灯观那晚，他也是这样手把手带着花城写字，然后，然后……被法力暴走的花城按在了案台上。
谢怜的脸突然一红，手猛地一抖，最后一个“忌”字的点被拉长了几分。
花城察觉到谢怜的动作，看着谢怜不知为何突然涨红的脸颊，挑眉问道：“哥哥在想什么心事吗？”
谢怜忙道：“没有，没有。只是在想，上一次教三郎写字是在什么时候了。”
花城的眉挑得更高了，弯眼笑道：“可是‘打了一架’那次？”
谢怜觉得脸上更烫了，但还是假装面不改色，道：“应该……是吧。”
花城唇角笑意更深：“正好，我也记不太清了。不如我调出来看看？”
“……三郎——！！！”
……
贴好了春联，又收拾了一下屋子，谢怜决定和花城去镇上转转，顺便买点瓜果蔬菜回来，准备年夜饭了。
二人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却发现了雪地里一排整齐的牛蹄印，一路蜿蜒入菩荠观中。
莫非是雨师来了？雨雪同源，人间下了这么大的雪，雨师现在极有可能就在人间，来拜访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没进院子，就见那大黑牛“哞”的一声，迎上前来。果然是雨师来访。
还没看见雨师，却见半月抱着坛子从观里出来，见了谢怜，喊道：“花将军！”裴宿也跟着出来，微微躬身，道：“太子殿下。”半月的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竟是谷子，也像模像样地向谢怜打招呼道：“道长哥哥好。”
谢怜笑着一一回应，心中想道：“难道戚容也来了？”
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裴宿从身后拎出一团绿色的被捆着兀自挣扎蠕动的东西，嘴被塞住了，嗯嗯啊啊咿咿呀呀的，怒目而瞪。
裴宿道：“半路看见他带着这小孩儿，怕他伤害这孩子，就把他捆过来了。”
……戚容还真来了，只不过是被绑来的。
谷子大声辩解道：“爹爹不会害我的！”
谢怜摸摸谷子的头，温声道：“外面冷，大家先进屋再说吧。”
进了屋，却看见了裴茗的身影，令谢怜大感意外。这种佳节，裴茗难道不应该在人间寻花问柳寻欢作乐，醉倒在哪个温柔乡里吗？怎么会跑到这个小破观里？
不过还没来得及惊异，谢怜就看到了一个让他更震惊的人。
黑水沉舟！
谢怜立刻冲了过去，想问问他师青玄到底怎么样了。但黑水却先他一步开口，向花城和谢怜微微点头示意，道：“恭喜。”
谢怜想问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嘴里，思考着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谢。花城则笑着搂紧了谢怜，挑眉对黑水笑出了一口白牙，得意道：“谢谢。”
黑水似乎看不下去了，转身走到了角落里。
谢怜还是有点不甘心，想继续追问，花城却将他搂到一旁，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哥你看。”
谢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居然看到了师青玄。师青玄正在雨师身旁和雨师攀谈着什么，虽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但也算是活蹦乱跳。
黑水居然把师青玄带过来了。
看到师青玄没事，谢怜稍稍放下了心。花城继续道：“哥哥，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来处理吧。”
正说着，却见那边起哄起来，原来是那群人没正经了几分钟，又开始笑闹着相互讨要红包了。
师青玄之前是最慷慨最爱撒功德的，可如今……谢怜又开始担心起来，怕此情此景刺激到师青玄。
却听那边师青玄喊道：“贺兄！我让你准备的红包呢！快拿来！我要比不过他们了！”
黑水虽一脸不耐，但还是拎着大包小包过来，递给了师青玄。
谢怜舒然。
不幸的人有各自的不幸，幸福的人也有各自的幸福。或许，外人是不应该插手太多。怎么选择，怎么应对，终归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
神神鬼鬼相聚一室，竟出奇地相安无事。等大家笑闹了一阵，谢怜站在厨台边拍手道：“大家慢慢叙旧，我来准备年夜饭。”花城乖巧举手应道：“我来给哥哥打下手。”
谁知听了谢怜的话，大家忽地沉默了，然后纷纷站起身争先恐后急不可耐七手八脚地将谢怜推离了灶台，把灶台层层围住，齐声道：“不用不用！太子殿下，您歇歇吧！”
谢怜：“？？？你们是客，怎么可以麻烦你们？”
众人又齐声道：“可以可以！不麻烦不麻烦！”
会做饭的已经操起了锅碗瓢盆，像裴茗这种从来没下过厨的显得无所事事，于是裴茗一把将谢怜推到花城那边，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灶台边，大有守住灶台不让谢怜靠近的架势。
谢怜无奈地摇摇头，提着菜篮来到院内，站到花城身边。厄命正咔嚓咔嚓地切着菜，花城则抄起墙边的月牙铲走了一圈，将院内积雪堆到一处。经过月牙铲的雪，居然还如刚落地一般洁白。花城左右拍打一番，那一堆雪居然渐渐有了人形。
谢怜只知他会雕像，没想到他还会冰雕。第一次见花城现场“创作”，不由呆了，屏息凝神，专注地看起来。
还在雪地里已被遗忘的戚容盯了二人许久，终于看不下去了，用力“呸”的一口吐掉了塞在口中的东西，眼看就要开骂。还好花城眼疾手快，迅速从菜篮中抽出一根胡萝卜塞进戚容口中，成功堵住了他的嘴。随即一个雪球拍下，把戚容活活拍成了一只雪虫。
院子里面一个雪人一只雪虫，一个盈盈伫立，一个东倒西歪。
谢怜温声对戚容道：“表弟，大过年的，不能说晦气话。只好先委屈你，闭嘴了。”
谢怜想了想，怕戚容冷，还贴心地摸出一根蜡烛，立在了戚容头上。
戚容：“#￥%&@……”
……
雨师掌农，熟知五谷；黑水见多食广，对美食颇有造诣。所以这顿年夜饭，可以说是十分丰盛美味了。
今晚的饺子犹为好吃，谢怜拍手赐名为“阖家欢乐饺”。不过这饭还没吃完，酒桌上已有人人事不省，有人东倒西歪，还有人兴致勃勃依旧喝酒划拳。一片哄闹中，花城趁乱将谢怜拉了出来。
花城轻声道：“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说罢，轻轻抬起手腕，只见那银护腕上银光流转，片刻之后，无数银光像箭一样飞出护腕，冲上天空！
谢怜定睛一看，那银光原来是许许多多抱在一起的小银蝶，飞速上升，越聚越多，重重叠叠，抱成一个巨大的银球，翅膀拍打着闪动着，照亮了半边天空，亮如白昼。
急速翻滚转动着的银蝶群徘徊在二人上空，几秒后，“砰”的一声，银蝶们向四处散开，如同星光瀑布一样纷纷扬扬地洒落。
落至二人头顶时，银蝶们便又快活地再次向上飞去，抱成一团，然后再次散开。不是烟火，却比烟火更加壮观。
谢怜心动，微微踮脚，闭眼吻上了花城的唇。花城反手搂住谢怜，加深了这个吻。
银蝶纷飞，似永不坠落的星辰。
眼前之人，是永不磨灭的神。
（未完待续）
ps：
预告一下，下篇主要是讲大年初一花怜甜甜的约会啦~
我还没过完年！！我还能挣扎一下！！
BY果糖
201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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